天下 神州 CANADIAN CITY POST 陳念原本在東北一縣城酒店的餐飲部做主 管，跟老公是同事。隨着孩子的到來，讓家裏開 銷突然增大，每個月奶粉要2000多元，每年的 物業費和取暖費6000元，雖然一直在省錢，但他 們還是花的比賺的多，沒錢只能刷信用卡，幾年 下來欠了六七萬元。據搜狐網報道，沒人幫忙帶 孩子，全職媽媽陳念就想着看看網上有沒有兼 職。她本來是想應聘客服，結果他們的招聘剛結 束。翻看留言時，正好發現一個配音網站的客服 招聘廣告，“時間自由在家就可以做”、“適合寶 媽”……她心動了。 那個發布招聘訊息的人介紹自己是幫網 紅做任務的，點擊發來的網址從網頁下載這個 App，在上面做幾天任務——就是給公司的主 播們點讚和打賞，就會被分配客服工作。陳念 在網上搜了下，看見確實是關聯一家正規公司， App圖示也跟查到的一模一樣。最重要的是，對 方告訴她，做這些任務也是有償的。陳念進去之 後，找到專供求職者做任務的頁面，誘惑就打在 最頂端的位置，“打賞主播還能賺錢”。下面還有 一行小字：“一邊娛樂一邊賺錢。” 點讚是從“任務大廳”提供的抖音鏈結進 入，點完把截圖上傳到任務頁面，每完成一單，帳 戶裏就多一些傭金。不過，每人每天的點讚上限 只有5單，然後可以再去打賞。一個自稱管理員的 人通過App聊天界面教陳念怎麼操作後，去年4 月22日註冊當天就賺了200多元。 最初線上溝通的時候，陳念問過薪資，可對 方一直含糊不清沒有正面回答。做完這些操作， 陳念忽然有點忘記自己應聘客服的事。 “好運”只有20分鐘 不過陳念也知道，打賞是要冒點風險的。 得先自己在賬戶裏充值，最低200元，充得越高 在社交平台一搜“配音”，類似的兼職 招聘或者學習帖一條接一條，有些標題 裏直接點明“想靠配音經濟獨立的姐 妹”來精准吸引需求者。這除了對學生 是誘惑，也砸中寶媽們想要減輕家庭負 擔的需求。結果經濟獨立的夢沒實現， 卻掉入詐騙圈套。 寶媽兼職配音落入詐騙圈套 傭金越多，但每晚9點就可以“快速提現”。她想 着200也不多，先試試。充完，點頁面大紅色的 “賞”字，系統開始匹配被打賞的主播，金額也 是隨機的，200元以內一般不超過帳戶金額，成 功後錢就被扣掉。等了大概20分鐘，賬戶餘額變 成203元——錢回來了，連帶傭金。陳念一下午 操作幾次，稍微加大了一點投入，每單傭金5元至 10元不等。 第一天提現時，陳念特別高興。生完孩子一 直沒有收入，這是她5年來掙的第一筆錢，特意轉 到餘額寶裏攢起來，覺得自己找到一個補貼家用 的營生。丈夫知道她在這樣做所謂的兼職客服， 看一天掙得不多，覺得應該沒事，只是提醒她小 心點。 第二天，陳念被拉進一個叫“客服福利優先 1群”的小群，相比之前的幾百人大群，這裏只有 二三十人，跟她一樣都是被“選拔”來的，但具體 怎麼被選拔，她搞不清楚，也沒跟其他人交流。 大概是任務做得多吧，她就這麼理解。群裏的人 有的跟她一樣是應聘客服，有的應聘配音，大家 不怎麼聊天，基本是發任務截圖。看很多人都充 了幾千上萬，得到好幾百元傭金，陳念還是不敢 冒進，先充了1000元。那幾天出了個活動，充值 1000還可以獲得200元獎勵。這樣，她賬戶裏有 了1200元可以打賞。中午，群主突然預告要出現 “團賞單”。說是這種單的打賞成本比普通單高 得多，但返回的傭金也會很高，在群友口中是少 有的“幸運單”。入口還是那個大紅色的“賞”字， 進去後看是否會匹配到。不過，這種單的隨機打 賞金額有可能大於賬戶內餘額，這樣還得自己再 充值，補夠這筆數，不然之前的本金和傭金就拿 不出來。 陳念一下點中，很多人在群裏說羡慕她。可 她不太願意被匹配到這種單子，覺得太冒險，每 天能穩穩掙個一兩百就滿足。果然，這單要求的 打賞金額一下達到5000多，扣去她的1200餘額， 賬戶變成負債4000多元。怕原來的錢回不來， 她趕緊充值。不安地等待了一會兒，賬戶恢復，本 金和傭金如數回到她手裏。這天，她賺了1000多 元，全提現存起來。 第三天，嚐到甜頭的陳念直接充值5000元。 沒想到，她又被匹配到“團賞單”，賬戶餘額大 概成了負13000多，慌亂下她用信用卡的剩餘額 度先填了這個坑。然而，這一次賬戶顯示恢復後 的餘額，卻無法提現。她去跟平台的在線客服溝 通，對方說要繼續匹配完成一個訂單，才能一起 結算。當時她只想着把錢都弄回來，一心要再點 出一個“團賞單”。又是過了大概20分鐘，她如願 匹配上。點開一看，打賞金額45999元，她的賬 戶一下負債4萬多元。 陳念手頭沒有那麼多錢，只好跟之前一起上 班的同事借了5萬元，說家裏遇上有點事，過兩天 就還。她以為，只不過是再等20分鐘。可賬戶依 舊無法提現，客服又說這單包含三個訂單，還得 完成一個。可陳念的信用卡已經沒額度，網貸剛 申請還沒下來。對方同意幫她把充錢時間延遲 到第二天。此時的陳念已經喪失思考能力，一直 想着怎麼湊錢來填這個窟窿。最後，她去求助父 母和公婆。他們都不知道這對夫妻這幾年一直 有信用卡債，父母罵她沒有補貼家裏反倒還要 拿錢，不過還是拿出2萬元。公婆沒說什么，也出 了2萬元。再加上其他親戚朋友的借款，陳念湊 出7萬多，在第二天全充進去。結果，客服告訴她 已經過了延長時間，訂單凍結，還要再匹配一單 才能解凍。被騙後，陳念接到過反詐中心的提醒 電話。她報了警，但一直沒有下文。後來，安徽、 福建、內蒙古等多地警方陸續公布了與這個配音 App相關的電信詐騙案件，遭遇跟她類似。“我 到現在都想不通當時怎麼了，魔怔了一樣轉錢”， 陳念經濟獨立的夢沒實現，信用卡的債倒是又多 了兩萬。 圖為一名“寶媽”帶着孩子在山西太原的一場招聘會上找 工作。 中新社資料圖片 21 CANADIAN CITY POST 都市報 2023年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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