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 文史 CANADIAN CITY POST 2 0 2 0年7月的香港書展主題是“心靈勵 志”，當年主辦方邀請了阿濃、鄭國江、李焯 芬、蔡元雲、胡燕青、羅乃萱、陳美玲、沈祖 堯、素黑、陳塵（名單依原序）擔任當年書展作 家。場內將展出他們的個人資料。我的東西都寄 過去了。 因疫情關係，書展先是推遲到12月，最後停 辦。 2021年書展復辦，主題延續上年。我仍是 當年書展作家。因疫情未了，我沒有回去主持講 座。年紀越來越大，相信再不會蒙邀。 2023年又接到貿易發展局邀請，說今年的 書展主題是“兒童及青少年文學”，邀請阿濃、 何紫、君比、韋婭、孫慧玲、潘金英、潘明珠、 梁望峰、周蜜蜜為當年書展作家。其中何紫和君 比已辭世，但他們的作品仍受許多青少年歡迎。 因為這個主題的確是我創作的主要方向，責無旁 貸，就答應回去參加一些活動，負責一兩個講 座。看來緣分的事，是你就是你。 又一箱個人資料早寄了過去，已提早展出， 網上看到照片。 暫時我會參與兩個講座，一個在7月21日星 期五，下午3:30-5:00，與周蜜蜜、孫慧玲一同主 持《兒童文學的歷久常新》。7月22日星期六， 下午3:00-4:30，我的講題是《回首來時路》，講 述我的創作歷程，談一些經驗和看法。 由於來去匆匆，無法跟香港的好朋友們個別 相聚，唯有請大家移玉來講座互相見見。基於年 齡和健康關係，相信這是我最後一次回港，借此 道別。 緣分躲不掉 河南話裏有個詞叫“噴空”，意思與 粵語的“吹水”差不多，指的是那種不拘內 容、形式和態度的聊天，也是茅盾文學獎得主 劉震雲講故事的語言風格。換成更“高級”、 更常出現在文學評論中的詞彙，可以是黑色幽 默、魔幻現實主義……但似乎都不如“噴空” 二字傳神而“貼地”。 三聯書店近期出版的長篇小說《一日三 秋》是劉震雲的又一力作。故事由業餘畫家六 叔的“後現代”畫作而起，前半講述原豫劇名 角櫻桃、陳長傑、李延生的三角糾葛，後半則 着墨於櫻桃之子陳明亮的一生閱歷，最後以化 學老師司馬牛只寫了兩句開頭的《花二娘傳》 作結。花二娘是貫穿全書的索角色，她是個 愛聽笑話的人，是塊石頭，是座望（忘）郎 山，是塑造當地人幽默性格的美貌仙女，也是 讓當地人每夜提心吊膽的夢魘——或許還是作 家本人的故鄉延津城的化身。 小說裏，無論是人是鬼是仙是獸，活得都 不容易。不斷出現的“奈何，奈何”、“咋 辦，咋辦”是戲中言，也是對生活的質問。這 是一本“哭書”，又確是一本“笑書”，世間 萬種艱難都在插科打諢中消弭。笑裏有對自己 的嘲弄，亦有對他人的揶揄，更多則是無可奈 何的苦中作樂。 算上前言，小說共有6部分，長者1 0 0餘 頁，短者寥寥兩三行，非傳統的篇幅分配，無 礙其結構與情節工整巧妙的對稱：六叔的畫在 前言中被六嬸付之一炬，然後在接下來的故事 裏一幕幕重生，末了變成司馬牛為《花二娘 傳》蒐集了大半輩子的資料，復歸灰飛煙滅； 戲台上的白娘子、許仙和法海如同現實中3位 演員的錯位倒影；小狗“孫二貨”比同名的人 更有“人味”……戲、夢、神話與現實交織， 人、鬼、神仙與動物共情，悲與歡、生與死、 前世與來生、時間與空間的邊界模糊而相對。 洋洋10餘萬言，處處是因果相生、善惡有報， 倒比現實更合邏輯，耐人尋味。 劉震雲的作品常常提到“分量”——“一 句頂一萬句”、“一日三秋”——聽之就覺 “壓力山大”；而“噴空”，則是小說家舉重 若輕的生花之筆。對鄉情、幽默與哲思的追 求，是人類的共性，這或許就是劉震雲的小說 在海內外都廣受歡迎的原因。 文︰阿濃 “噴空”而已，不在話下 文︰鄒傳仁 20 CANADIAN CITY POST 都市報 2023年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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