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 文史 CANADIAN CITY POST 洛夫詩賞析：〈月落無聲〉 文︰徐望雲 《老鼠娶親》這則民間寓言故事，在香港 並不流行，甚至很少人聽過。因此，上次我提到 林秀穗和廖健宏的《進城》把它融入其中，香 港讀者未必十分清楚知道它的內容，自然也難 以感受箇中的趣味。我想，應當找個機會說一 說這個故事，以及相關的繪本。 《老鼠娶親》又叫《老鼠嫁女兒》，演繹 或改編這則民間故事的繪本很多。這次以郝廣 才和朱里安諾（Giuliano Ferri）的《老鼠嫁女 兒》為例，談談這則民間傳說的演變和新義。郝 廣才是台灣重要的繪本推手兼作者，朱里安諾 則是意大利着名的插畫師。4年前，我分享過朱 里安諾創作的《白鯨記》和《不可以吃我的妹 妹！》，都是值得一讀的作品。 談繪本之前，我想先講講流傳得較廣的民 間故事版本，這樣有助我們了解郝廣才和朱里 安諾的改編藝術。簡單來說，這則民間故事講 老鼠夫婦想為女兒找好人家。一開始看到太陽 十分猛烈，覺得它最強大，就想把女兒嫁給太 陽。後來慢慢發現烏雲能阻擋太陽，而風又能 吹開烏雲。不過，風沒法吹倒一堵牆，本以為它 是女兒可以倚靠的對象，沒料到牆卻說自己不 及老鼠，因為老鼠最厲害的就是鑽牆打洞了。老 鼠夫婦想了又想，誰比老鼠強大呢？結果，他們 決定把女兒嫁給花貓。花貓迎娶新娘時，就一 口吃掉了老鼠女兒了。假如追溯這個民間傳說 的文化內涵，可能有驅除鼠患、祛災納吉的象 徵意義。然而，隨着時代和社會觀念的變化、民 間或作者的再創造，這個故事的情節和主題都 有移位的象。其中較明顯又較重要的一點， 就是最後改以老鼠和老鼠婚配，大團圓結局。 不了解文化隱喻的話，貓吃掉老鼠無疑是個悲 劇或荒誕劇了。 郝廣才和朱里安諾的《老鼠嫁女兒》也是 用這個方式作結，讓人感受到美滿的婚姻。郝 廣才還採用“數字遞變”、齊言和押韻等多種方 式增添音樂美；另外，又巧妙地融入中華飲食 文化貫穿全書，在最後的囍宴豐富了幸福的滋 味；至于朱里安諾的畫筆，一方面富有童趣，另 一方面又捕捉到中華文化的特色，能渲染出喜 氣洋洋的圓滿感。 電郵：editorhinz@gmail.com 嘗嘗婚姻的滋味 文︰黃國軒 從樓上窗口傾盆而下的 除了二小姐淡淡的胭脂味 還有 半盆寂寞的月光 （賞析） 這首詩，是洛夫以“禪詩”為題旨的組詩〈無聲〉 系列十帖中的一首。 十首“無聲”中，我對這首詩的印象深刻，是因我 看過這首詩的“初稿”。 有一次我去列治文找洛夫（忘了是不是採訪的關 係），在他家才坐下來，他便拿出一張紙，上面寫的一 首詩被改來改去的，他告訴我：“這是我剛剛完成的 一首詩，你看看，有沒有意見。” 我怔了一下，看了之後，直接告訴他：“我喜歡 那‘半盆寂寞的月光’，意象相當優雅，卻又有點悲 涼。” 這首詩說是“禪詩”，但一點也不“禪”，一點也不 “看破”。 詩中的“二小姐”是誰，很有趣，有可能是想念從 軍丈夫的女子，但有“胭脂味”，那麼是娼家女子的可 能性也不小。 不管是“閨中少婦”，或是娼家女子，一個女子在 明月皎潔的夜晚，從樓上往下潑出半盆水，很可能在 闃寂無聲的氛圍中，只有這水流的聲音，因而顯得特 別寂寞。 是聲音的寂寞，反襯出人的寂寞。 一點出這個寂寞，就不是“禪”了，但這首小詩的 意象相當優美。 同樣在洛夫這〈無聲〉系列十帖中，名為“雪落無 聲”，就真的很有禪意了： 一行腳印…… 冷清的寺院外 雪 落在老和尚的光頭上 化得好慢 詩的開頭“一行腳印”，和“冷清”，和“老和尚” 的組合，顯出這個寺院可能就是這個和尚“校長兼撞 鐘”。 雪在老和尚的光頭上“化得好慢”，就體現出一 種禪靜，成為一種“禪境”。 讀了有種說不出的體悟，很美！ 23 CANADIAN CITY POST 都市報 2023年6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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