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 文史 CANADIAN CITY POST 四月廿九日才觀賞了徐榕生老師的師生畫 展，見他行動有少許不便，但精神不差，還向來 賓致詞，想不到五月十九日就收到他去世的消 息，人生之無常，令人震驚。 認識徐老師在上世紀六十年代末，他跟朋友 合作，在九龍尖沙咀開設沙龍美專。學校分兩部 分，一是Fine Art，一是Commercial Design。我 先報讀後者，僥倖以優異成績畢業，證書上有徐 老師以superviser的身分簽名。 讀設計時，上課比較嚴肅。放學時見那邊藝 術堂還捨不得下課，同學們或坐或立，笑語聲 喧。同學的打扮也比較非一般，但覺藝術氣氛溢 於室外，對我很是吸引。 於是讀完設計我也報讀了藝術班。老師就是 徐榕生。那時他已在畫壇有名，畢業自人才輩出 的香港美專，像江啟明、歐陽乃霑都是他的同 學，而徐老師以水彩功力備受稱道。 沙龍美專上課的情況是現場繪畫多於理論， 老師布置靜物或模特寫生，他自己也跟大家一同 作畫。但中途巡視指導。下課前大家把作品放到 課室前，一同討論。老師選擇其中幾幅詳細分 析，指出優點和不足之處。 除了課堂和郊野寫生，他又鼓勵同學在家自 由創作，題材、物料、技巧不限。定期拿回來展 出、觀摩和討論。同學們的技巧和品味高下立 見。 我不是一個有天分的學生，成不了畫家，但 學會了鑑賞。 徐老師比我更早移居溫哥華，我到達時電視 台有他與Uncle Paul的教畫節目。也知道他的兒 童畫室有許多影視人的孩子跟他學畫，因為他曾 是香港兩家電視台的美術主任。 以後每年春節的中信畫展和國際畫廊頻繁的 畫展，都見到徐老師的作品，每次都有創新的風 格，顯示他仍在藝術道路上作新的探索。這是最 值得我們學習之處。 懷念徐榕生老師 說起中國的名牌大學，有一所非常傳奇， 以前很多人都知道，不過現在了解的讀者還有 多少，就不得而知了。這就是抗戰期間的國立 西南聯合大學，簡稱西南聯大。 1 9 3 7年抗日戰爭爆發，北京大學、清華 大學、南開大學南遷，先在湖南組成國立長沙 臨時大學，次年遷至雲南昆明，定名為國立 西南聯合大學。西南聯大可謂名師薈萃，如 陳寅恪、張蔭麟、傅斯年、雷海宗、錢穆、吳 大猷、梁思成、費孝通、陳省身、馮友蘭、湯 用彤、賀麟、聞一多……隨便一位，都是後來 可被視為宗師的大學者。畢業生也都是群星閃 耀，如楊振寧、李政道、殷海光、汪曾祺、穆 旦、任繼愈、何兆武、許淵沖、鄒讜……皆為 來日各領域的棟梁。 當時是艱苦的抗戰時期，物質條件簡陋， 為何能夠取得這樣空前的成就，有形與無形的 影響力延綿至今，真是一個討論不盡的謎。關 於西南聯大的傳說逸事很多，例如“跑警報” 時名教授之間的文人相輕，或是學校圍牆外的 “夜半歌聲”。關於西南聯大的回憶也不少， 例如汪曾祺、許淵沖、何兆武等舊生的散文和 回憶。 最近在書店見到《西南聯大國學課》、 《文學課》、《哲學課》、《文化課》幾本 書，似乎是西南聯大的講義。打開來看，原來 也不盡然。出版者說，有課堂講義留存者就悉 心收錄；未有講義留存，而該學者又曾在這方 面有卓越研究者，就收錄相關研究文章；或是 當時開過這門課，沒有留存講義，後來又另寫 了教材，就以後者作為補充。 這樣一方面確實讓人較為集中地讀到“西 南聯大”這個群體學者的講義或文章，領略其 學術特點，很有意義。例如《哲學課》裏對比 看湯用彤、賀麟的研究，《文學課》裏聞一多 的熱情恣肆對比羅庸的縝密嚴謹，讀起來非常 精采。但另一方面也有遺憾，如游國恩、蕭滌 非的文學史，筆調已經帶着後來的時代特點， 這也更讓人好奇，西南聯大時期同一門課，他 們會怎樣講？ 這個系列提供了一個視角，也許當更多散 佚的講義被收集在一起，而且不限於文史哲 科，那麼往日西南聯大的學術價值會更為清 晰。 文︰阿濃 西南聯大的文化遺產 文︰歐本 ▲徐老師生在4 月29日畫展中 致詞 ▲ 徐老師近年 作品之一 22 CANADIAN CITY POST 都市報 2023年6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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